一口氣說完這些，十分得意的衛幹事趁著總書記和總理此刻站在自己的背後，無法看到自己的表情，眼中毫不掩飾報覆得逞的快意，心裏的那股暢快更是無法形容：“意料不到吧，低賤的小子？讓你敢頂撞我，敢無視我？我今天就在領導面前公開給你上眼藥，讓你吃一回癟！”

衛幹事知道，不管是羅翰，還是陳嘯，抑惑是羅翰身後的這些人，肯定都會讀懂他的眼神，但是，那又怎麽樣？他就是要羅翰知道，輕視自己，拒絕自己，從而得罪自己，是什麽樣的後果！

沒想到本來已經偃旗息鼓的衛幹事，突然又跳了出來，而且當著九位核心領導的面，對羅翰毫不客氣地出言指責，羅翰和陳嘯、段向遠頓時楞住。

此人……還真的是陰魂不散、執迷不悟啊！

塗瑜和馮世璋早已領教過衛幹事厲害，此時便悄悄地握緊了拳頭，眉宇間頗多憋悶和惱怒。

“這個衛幹事，職位不高，架子倒是不小！先前私下裏阻止自己參加活動也就罷了，如今居然還如此不留情面地在幾位最高領導的面前公然責問羅翰，並扣上那麽一頂大帽子，實在是可惡！”

“總書記和總理寬懷大度，應該不會受他挑撥吧？”

想到這裏，塗瑜和馮世璋忐丐不安地將目光投向衛幹事身後的總書記，卻只見總書記的臉色依舊，沒有半點改變。

塗、馮兩人的心頓時懸了起來：“難道說，總書記他們也認可衛幹事的話，不想照相？”

這，也不是不可能，像塗馮二人，平時也不願意總被人拍照。

褚瑩瑩訝異地對身側這位仿佛吃了熊心豹子膽、一副義正詞嚴樣子的衛幹事看了幾秒，然後嘴角微微一撇。

以前，她倒也見過這位衛幹事幾面，知道此人算是國務院辦公室劉秘書長的得力幹將，做事還算伶俐，就是因為娶了王家的一房遠支，心態上多少有點倨傲，對於出身平民的人，無形中總有些看不起。

不過再倨傲，也犯不著在這個時候教訓羅翰吧？

難道他不知道，他先前和羅翰的爭吵，早就被走在最前面的總書記和總理收入耳中，只不過總書記和總理認為今天是喜慶的場合，又不是什麽大事，沒有必要去計較，所以進來後也沒有提起。

“心胸狹隘，格局太低，不堪造就！”褚瑩瑩暗中不屑地給此人打了個相當差的評價。

不過褚瑩瑩卻沒有反駁衛幹事的質問。

她也想知道，羅翰在張竹溪大師兄面前，那麽強硬地丟出“不拍照，沒得喝”的硬話，此刻又會不會顧忌總書記和總理等領導人在國內的崇高地位，而轉念改了這個規矩。

是世俗的權勢和身份對羅翰的影響比較大，還是玄門那強橫的武力對羅翰的影響力比較大？

李娜卻是個相當火爆的脾氣，見衛幹事這麽故意歪曲和質問羅翰，頓時義憤填膺，不等羅翰和陳嘯自辯，便仗著自己是女人，而且是從事財務工作的女人，惱火地大聲反駁：“這位衛先生，就算你是國務院辦公室的工作人員，也不能隨意地汙咬我們這些普通的公民！在諸位首長來此之前，不管是童老元帥，還是已經退了休的那些老首長們，他們都非常理解地接受了我們的拍照，難道說，羅董事長也是懷疑他們的人品？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既然立下了規矩，就不能因為顧客們的地位和身份的不同而隨意改變！”

“再說，這也不是什麽踐踏公民尊嚴，侮辱領導人品的規矩，只是照個相而已！諸位領導常年累月地出席各種重大場合，發表了無數次重要的講話，也在許多公眾場合接受過無數的中外記者和媒體的采訪，我相信領導對於照相一事，已經是習以為常，司空見慣，眼下再照一次，又有何妨？”

“做為對領導們無限擁護和愛戴的普通公民，我們沒有提出和領導一起拍照留念，已經是很有分寸了，難道說，我們連一次給領導單獨照相的權利都沒有？”

沒想到李娜會突然發飆，羅翰在意外之後，心裏就多了一絲被保護和被支持的暖意，而陳嘯也開始對李娜另眼相看：“阿翰這一次，把娜姐夫妻邀來參與這次旅游，實在是明智！這女人說話，和男人說話的感覺啊，就是不一樣！”

在場之人裏，這些反駁的話，也唯有李娜和關雪蓮才適合說，因為以總書記一行人的身分，絕不可能跟她們計較。但是以關雪蓮的性子，卻是斷不會這樣做的。

何況李娜的切入點相當特別，理由也十分恰當，充分展現出一代巾幗的膽氣和口才，說起大道理來，那是一套一套的，讓人無法從法理上推翻。

不過再聽到後面，李娜居然說起沒有要求和領導一起拍照留念時是自己等人很有分寸時，羅翰和陳嘯就錯愕地對視了幾秒，隨後無奈地苦笑。

這次與總書記和總理見面，並不是在外面旅游什麽的碰巧遇到，然後相約一起拍照留念。此次的目的，本來就有些不可公開，小範圍內流傳可以，但不適合面向全民，所以，他倆根本就沒有打這個和這幾位最高的國家領導人拍照留念的念頭。

這種事情，還是等共進營銷以後發展壯大了，對社會的貢獻眾所周知了，再向幾位領導提才妥當。

總理初時聽到李娜的反駁，一直含笑的眼中也迅速閃過一絲異采，頗為意外這位財務總監居然能夠堅持原則，捍衛規矩，不過聽到後來，他眼中就閃過一絲恍然：“原來，李娜支持羅翰的拍照行為，最主要，還是為了自己的老公！”

曾慶可不就是負責拍照的人麽？

李娜是希望，自家老公能夠得到這麽一樣近距離為國家領導人服務的機會！

衛幹事卻是被李娜的長篇大論刺激得有些氣急敗壞：“你……你是什麽人？難道你們共進營銷的規矩就是這樣沒上沒下，董事長和總經理還沒有開口，一個不知所謂的財務卻跳出來隨意辱罵政府的工作人員？”

總理可是最註重規矩的人啊！肯定會因此而降低對共進營銷的好感！

不過才吼出這一句，原以為羅翰和陳嘯會心虛和理虧的衛幹事便驀地覺得氣氛一靜，隨後，不管是羅翰，還是陳嘯，抑惑是他倆身後的段向遠等人，均以十分古怪的目光看著自己，那眼神中，幸災樂禍和諷刺的意味非常明顯。

衛幹事不由心中一驚：“難道我剛才說錯了什麽？”

可是再一回憶，他卻沒有發現自己方才的那番指責有什麽不對。

“哈哈……！哈哈……！”李娜突然極為輕蔑地笑了，笑容裏還有一種赤果果的鄙視、憐憫和淡定。而在笑過之後，她那明艷的臉容便迅速一整，透著幾分高傲和睥睨：“我是什麽人？衛幹事，看來你雖然一直呆在這裏，表面上似乎盡職盡責，實際卻是很心不在焉啊！很不好意思，剛才褚瑩瑩小姐已經清楚地介紹過，我，並不是共進營銷的員工，而是羅董事長和陳總經理的朋友！”

說到這裏，李娜的下巴擡得越高，氣勢也愈戰愈勇，宛如護著雞崽的老母雞：“說具體一點，我是陳總經理的父親的屬下，也是羅董事長和關雪蓮小姐的媒人！此刻在這裏，只不過是來幫忙！你說，我有沒有資格替羅董事長鳴不平？哼！”李娜重重地從鼻端裏哼出一聲：“說你汙咬還算輕的，以你這個態度，我甚至可以告你誣蔑！”

李娜很聰明地隱去了自己曾經是羅翰在五柳環保集團工作時的上司這一點。如今羅翰的身份不同了，這一點，如非必要，還是不說的好！

衛幹事頓時被李娜這一番窮追猛打弄得一下子懵了！

剛才褚瑩瑩在給眾人介紹時，他確實是有那麽幾秒鐘的時間，是處於失神和惱怒的狀態的，因為他突然發現，自己前兩天曾經特意打電話警告過不得出現的兩名粗魯武夫，此刻居然也在場！

被羅翰和陳嘯無視，那也就罷了，怎麽說，這個讓領導極為重視的“玉膚”，目前還掌握在他們手裏，而且羅翰還是一個大校的身份，地位僅在軍委那12名首長之下，所以衛幹事還能勉強忍住這口氣，可是，塗瑜和馮世璋只不過是兩個無權又勢的武者，充其量也就是手裏有點錢而已，這樣的平民，居然也敢無視自己的警告？

豈有此理，真正是豈有此理！

那一刻，衛幹事的心中完全就是怒焰滔天，自然也就錯過了褚瑩瑩對李娜的介紹。

可是沒想到，這點疏忽，又成為李娜反駁和嘲笑他的理由。

衛幹事這回心裏真的是害怕了。李娜的意思，分明是指責他的工作態度不對！

平時工作中，偶爾偷偷懶，不認真也就罷了，畢竟誰都有個懈怠的時候，但眼下，全華夏國最重要的九位首長都在這裏，他怎麽都應該全神貫註，不能有半點疏忽才對，可他居然還敢走神？

不想要前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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